林间穿堂风

罪臣之后延产推腹为进门 十九：他不能生

　　按说他这是头胎，不应该疼得这样快啊。可沈首却皱着眉艰难的喘息：

　　“不、不知为何，这回好像、好像不大对劲儿。”

　　沈首摸着肚子一坚硬一片， 腹中的疼痛已然没有间隙。他先前两次虽也痛的厉害，可却都是循序渐进，有一个加剧的过程。事到如今，他只能寄希望于是自己如今带着托腹带又跪了许久，惊了胎。只能祈祷能快些回去，好叫大夫瞧瞧，他是真的疼的不行了。

　　车马一路“笃笃笃”的行驶着， 此时正式外头街市上最热闹的时候。车马虽快，可面对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也不好办。车夫为着赶时间将马车驶的极快，是以途中几次急停。来回颠簸之间更是晃得沈首捧肚急喘，哀叫连连。直喊着慢些慢些。

　　我看着沈首那模样，到底是狠了狠心。长痛不如短痛，早些回府也是好的。再者就算慢些这一路颠簸下来沈首也不会好受，倒不如再咬牙忍忍。是以等马车夫将车停在宅门时，沈首已不成人样了。

　　我看着他那模样也是有些心疼，心中也隐隐不安起来。他这疼法，委实是有些不对劲儿。

　　彼时正在车上急喘呻吟的沈首和我都不知道，这一胎实在是瓜熟蒂落的过了头。如今又受了惊，一旦发作起来自是够一番受的。

　　我见终于到了，便想将沈首抱回房。大夫应该早就等着了，可我刚伸出手，臂膀却被沈首一把抓住。我下意识抬头望去，那面色竟显出一瞬的空白，继而透出些古怪来。可下一瞬，他喉间发出极隐晦的“嗬嗬”，似是有什么脱离了掌控在等不得般。随即我便听到“滴滴答答”的水滴声从何处落了下来。低头一眼，原是他破水了。

　　我俩对视一眼，眼中均闪现惊慌，沈首眼中甚至还要一闪而过的恐惧。

　　他破水了，他破水了……沈首脑中不断的闪过这个念头，他的手下意识的托着腹底，想借此徒劳的方式阻止胎儿的降生。

　　“不可以、不可以……”沈首喃喃着，还不到日子，他不能生。就差最后三天了，他不能功亏一篑，他一定不能生。他哆嗦着开口，声音重竟带着一丝恐惧：

　　“玉儿，我、我破水了，我破水了！怎么办、怎么办？现在还不能生呢，我、不行！玉儿，帮帮我，帮帮我……”

　　沈首已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，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。

　　我本也担心沈首的身体，可见他到了如此地步还坚定的要忍着不生，心中某些地方的无名业火也滋滋燃烧起来。只眼下掩而不发。我犹自镇定道：

　　“莫慌，先回去，叫大夫看看。先别慌。”说着我一把抱起他便往府里跑去，边跑边命人将大夫传到房里。走过的地方，沈首清透锃亮的羊水留了一路，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反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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